【R76】Melody in the bar（上）
#R76+Tracer（少量英法组）
#驻唱歌手/调酒师（伪装职业）
#本章主要是Tracer的视角
01
门铃下吊着的小鸟装饰被撞开了，摇摆了几下，叽叽喳喳。
莫里森在倒酒，没有抬头看，门口的侍应生会招待的。
来者的速度却比他想的快许多，他才听到铃声和着风一同钻进来，女孩大步流星，下一刻就靠在吧台旁了。
“先生，您好！我找店长！”
莫里森抬眼看了一下，手上的动作没停，琴酒滑进了杯子里，流畅的液身像一匹丝。
女孩大约十几岁，又瘦又高，短夹克，紧身裤，背着挎包，留着棕色短发，刘海不羁地斜着，脸尖但眼睛圆圆的，小小的雀斑让她看起来十分活泼可爱。
“先生？”她其实并没给莫里森多少反应时间，隔着桌子推来一张淡色的纸，莫里森辨认出那是他贴在门口的招聘启事“我是来应聘侍应生的。这上面说了来找店长。”
莫里森不着急，慢斯条理地把酒倒好推给吧台边上的顾客，才转过来面对应聘者，那张他印的工整的纸被划了几道黑线。
主要是备注那栏，他写着进店咨询店主，被黑笔划了，另外补着“直接找吧台那个金毛”。金发的调酒师脸色一沉。
女孩却误以为自己给店主留下的印象不好，忙扒拉几下翘起的衣缘，站的笔直“先生，您别看我这样，我有任职侍应生的经验，不会让您失望的。”说罢还拍拍自己的胸脯，精神气十足。
调酒师拿起应聘单，蓝色的眼睛垂着“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应聘者站的更直了，脸上呈现年轻人的朝气蓬勃，小雀斑们仿佛都被点亮了“莉娜.奥克斯顿！”
02
莫里森考她酒吧的大概布局，奥克斯顿也并不慌张，熟悉店内的布置才能更好的服务客人，也能做到所谓的有求必应，行动快速也不会慌张。她在进来的一瞬间就把店大致格局记在心底了。
酒吧不大，而且是清吧，光线温和不暗沉，核心部分的吧台足够宽敞，但散台也不少，奥克斯顿暗暗数了一圈，约二十来张。店的门在她的左手边，越往里布置越随性，靠墙边还放着不少书柜，还有供放松的沙发，素色的抱枕。木制的地板，木质的桌椅，擦的发亮的刀叉整齐的放在桌上的收纳小篮里，尾端特地设计成铁条打结的样子。屋顶吊着许多灯，各式各样，但统一都是复古的样式，衔着橄榄的小鸟，拢着灯身的骨手，顺着圆形点缀的仿造电子蜡烛，甚至还有一盏参考阿拉丁神话，灯神身形在暖光里很模糊，雕刻出的装饰更使之有烟缭雾绕的感觉。
一个非常精致的清吧。奥克斯顿双手并在一起放在身前，常来这里的学姐真的非常有品位。现在复古类的店铺相当少见了，自从智械融入日常生活，一切都变得前卫，当然也变得精简而机械化，一定程度上让生活趋向便利，就等价损失了一些情调。
她来这里打工的真正目的不能跟眼前的调酒师说。
瞧瞧他，奥克斯顿想，不，是瞧瞧这个魅力发散器。有一头漂亮金发，一双通透蓝眼睛，还严格穿着三件套的男人。她确实听过业内高级的调酒师都需要经过非常仔细的筛选，倒也没见过这么优秀的。他打量的眼神如此得体，丝毫不会令人不适，动作也张弛有度，点酒的顾客们显然十分信任他，都相当放松。调酒师自我介绍过了，圆滑无比，自然的流程，是能取悦几乎所有人的举止言谈。
奥克斯顿因这出类拔萃的职业素养更紧张了，她的语速不自觉地加快，不过还是非常流利地给莫里森描述出了她记住的东西。
调酒师赞赏地笑笑，这并没让奥克斯顿高兴多少，对方的笑容很好看，但奥克斯顿从她教授身上也见过类似的笑容，是前人对后者的一种肯定，却多多少少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味道含在他们嘴角边。
“请告诉我你选择来这里打工的理由。”莫里森问道。
“我就读的大学就在两个街区外，业余时间还算充裕，想打工来补贴生活费用。”奥克斯顿，一边不安地偷看旁边注视她的顾客们。很明显，基本都是熟客，不然也不会容忍调酒师现场面试，相反他们还饶有兴致，四面八方的眼神快烤灼了奥克斯顿的背“大学城附近的咖啡厅求职都爆满了，似乎只剩下先生的店还招人。”
说补贴家用时，奥克斯顿不自觉移了一下眼睛，她在心底祈祷调酒师没有看到，对方也如她愿没有特殊的反应，只趁她没集中注意力时抛来一个杯子。也许是奥克斯顿的反应速度超乎莫里森的意料，他眼睛瞪大了一些，露出真正欣赏的表情——奥克斯顿在杯子抛来的一瞬间就稳稳接住了。
“做的不错，小姐。”莫里森拍拍手，身边的食客也得到趣味，跟着拍手。
奥克斯顿倒落落大方“过奖了，先生，我有任职经验的。”她又强调了一遍，迫切希望莫里森将这一点考虑进去，毕竟经验在多数招聘中都有相当优势。
“别急。”莫里森接了一个新的点单，正一边说话，一边把基酒倒进摇酒壶里“别错过我们店的精彩节目了。”
调酒师语音刚落，一段由浅至深，轻快的小提琴声和着吉他音响起。
奥克斯顿回过头，她是知道清吧一般都会请驻唱歌手的，但压根没想到那个角落会是舞台，她的意思是，如此不起眼的角落？那角落墙上挂的都是一些风景画，放着一张木椅，奥克斯顿原以为是散落的椅子，而那竟是歌手的座椅。整个酒吧响起一阵风一样柔和的掌声和叫好声，似乎所有人都欣喜地期待，又不忍心打搅。那个小巧的角落随着音乐声点亮了，其余地方的灯光则是相应地调暗了一点，灯光像是精灵的祝福，魔女的法术，啪地一声就赋予了这个隐秘舞台以无限的生机。小提琴手一身街头打扮，头发剃了一边，剩下的做了渐变染发，涂着紫色口红，她有多张扬，弦上的音色就有多欢快柔和，她不老实待在原地，一边拉还前后摇晃。旁边的吉他手乍一看与提琴手截然不同，他坐在椅子上，长腿交替搁在椅边，抱着一把白色带古典花纹的吉他。他带着毛线帽，穿的一身黑，肤色偏深，灯下更趋于一种成熟诱惑的蜜色，仔细一看他比小提琴手更随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拉，嘴唇轻微地动着，像在小声地跟唱。吉他手低着头，似乎除了音符谁也不看，灯略过眉骨，颧骨，带来一点深邃的阴影。这让应聘人有些怀疑这个酒吧招人的条款也包括外貌和气质的限制。*
奥克斯顿被折服了，当然不仅是她，所有人都被吸引了，这是一种母庸置疑的魅力，由音乐带来的光芒四射，同时也那样沉静内敛，与都市的节奏完全不同。人们的视线如百川归海，拥挤在演奏者身上。
03
莫里森问了整整三遍，才把呆愣的奥克斯顿唤回来。
“啊？”女孩慌乱地回过头，难为情地挠着头“啊啊！不好意思先生！”
调酒师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奥克斯顿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表演如此精彩，莫里森却还是漫不经心的感觉。她往深处想想，兴许莫里森是听惯了。她还是觉得对面的这个人深藏不露。
“没关系。”莫里森宽慰她，接着重复了他的问题“我刚在问你读的哪个专业呢？”
“理论物理。”
“听起来是非常高深的专业。”
“啊，还好吧，我研究的主要方向是……嗯……时间之类的？”奥克斯顿尽量说的通俗易懂。她觉得非常可惜，或者莫里森根本不懂得珍惜，如此美妙的演出下她居然还要被迫回答应聘问题，女孩十分想回头，和所有沉迷的人一起浸泡在乐声里。
莫里森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噢，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看加比和黑影的演出。”他抢在奥克斯顿否认前接着说“其实加比才是店长，你过了我这关，还得过他那关才行。”
奥克斯顿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演奏已经到了尾声，小提琴手和吉他手同时停了，莫里森指着的人——即是吉他手，像从光中浮出，刚才那些平缓的包裹随着演奏的结束而消融，他的五官分明，线条也锐利，压低的眉和结实的身材让他看起来更不好惹。如果说刚才奥克斯顿是带有小崇拜的期待，现在就是带点无措的紧张了。
于是奥克斯顿硬着头皮走向那个从掌声中退出的人，并向他表明来意后，吉他手很吃惊，皱着眉，似乎有点生气了“什么？我？店长？”
奥克斯顿瑟缩了一下“是的，莫里森先生与我说的。”
吉他手无奈地耸耸肩膀，好像他也拿莫里森没什么办法“他耍你的，他才是店长。”
奥克斯顿回过头，莫里森在吧台里，朝她眨了眨眼睛，古板标准的表情崩塌了一瞬间，他先是给女孩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接着换上一副有点得意的样子，视线焦点不是她，而且她身后的吉他手。
莫里森用下巴点点奥克斯顿，给了一个“这孩子归你管了”的信号。
“他在报复我在招聘单上乱画。”奥克斯顿身后闷闷的声音说“换句话说，你被聘用了。”
04
等到奥克斯顿变成能独当一面的侍应生，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门前的花由含羞变成怒放，门铃也从小鸟装饰的变成了兔子。
她知道了吉他手全名叫加布里尔.莱耶斯，而且也知道了他才是主唱，她以为黑影才是，黑影告诉她自己五音不全，莱耶斯天籁之音。奥克斯顿被黑影的形容震了一身鸡皮疙瘩，但等到一晚莱耶斯开腔了，她就服了，是“开枪”了，咻地，子弹穿过她的心脏，在莱耶斯的印象上炸了两个字，一开始是牛逼，她嫌不文雅，改叫无敌。
当然奥克斯顿最佩服的是莫里森，无论莱耶斯弹还是唱，曲目是什么，都不影响他的工作进度，他该做什么做什么，莱耶斯也挺在意的，听黑影说，他每天都在换曲目，就是希望莫里森提起兴致，以目前来看，这场拉锯战没有明显的战果。
莫里森不像第一天认识时生疏了，他人好又有好皮囊，别说奥克斯顿被他训得服帖了，平时绕吧台一圈的顾客都是他的仰慕者。同样的被绕了一圈的还有莱耶斯，另一名侍应生麦克雷说，这是酒吧双环，有魔力的，吸金又吸人。
有天，奥克斯顿终于忍不住发问“杰克，加布里尔有心仪对象吗？他身边每天绕那么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个都看不上？”
此时她靠在吧台边上，手上拿着托盘，吧内光线偏暗，莫里森微笑着摇着酒壶，莱耶斯光下奏着他的魔咒。
莫里森先表示奥克斯顿说的是废话“驻唱歌手没有人气怎么做下去？”
奥克斯顿深以为然。
那头莱耶斯开始唱了，一如既往的老歌，他低沉的声音和歌曲互相呼应，融合完美。
An Old Testament reading（《旧约》上明写着）
If you spare the rod you spoil the son（你要闲了棍子，就是惯了孩子）
He’s got scars for his bleeding（他流血的伤口结了疤）
Fear of god fills everyone（对上帝的敬畏充满每个人）
You can listen to him pleading（你能听他正在央求）
Pleadings for the holy son（为圣子辩护）*
奥克斯顿沉浸在莱耶斯的演出里，灯下她的表情是坦诚的对才华的赞赏“说他心无所属我是不信的……”
“嗯，有的，还很久了。”莫里森平淡地回应，而八卦总是最吸引人，奥克斯顿的身体都快探过吧台了。
“谁呀谁呀！杰克！告诉我吧！”
莫里森故弄玄虚“嗯——说来话长，不过我有个精简版。”
奥克斯顿眼睛里的星星快化为实体了。
“保密啊，不然流失客源了。”见奥克斯顿忙不迭点头，莫里森笑起来，手上三个摇酒壶轮番抛动，十分流畅“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Forsin in men like Jesus said（就像耶稣口中的罪人那样）
Got an old time conviction（秉持旧时的信念）
Keeps the bodies in the shed（时刻保持清心少欲）
莱耶斯的歌声忽远忽近。
奥克斯顿受到了冲击——这两个魔力环还是扣在一块儿的。
05
莫里森的酒吧什么都好，人也好相处，就是有一些奇怪的小规矩。
奥克斯顿把马天尼端到高马尾的女人面前，不自觉地挠起耳根，对方优雅地颔首后，她更不好意思了。
转移注意力的时候她就会乱看，然后就会看到酒吧内侧的那十来张散台。奇怪的规矩，比如，莫里森从不让她送东西到那边的散台去，那边的区域像是麦克雷专属的，无论再怎么忙，莫里森都坚持让麦克雷一人分管那些台子。
奥克斯顿一开始并不在意，毕竟喜欢的学姐也只坐她管的这个区域，她的目的也算达成了。
然而好奇心是一种不断侵蚀的情绪，她开始觉得，莫里森是不够信任她，熟客都坐里面，所以让麦克雷招待。
于是那天奥克斯顿在好奇心和好胜心的双重鼓励下，趁着麦克雷忙不过来，自告奋勇地从莫里森手里接过了一个送往麦克雷区域的盘子——而她将在几天后为她的行动感到后悔。
送的东西是焦糖布丁和一杯威士忌加冰球，搭配很奇怪，她不多想。
送的对象是最拐角的那个桌子，坐着一位戴着帽子的女士，奥克斯顿行至她身边时她才抬头，黑发，异族面孔，有眼纹，长得美貌，气质干练。她的眼神仿佛提前预支了冬天的霜雪，把奥克斯顿卷了个干净。
她问道“杰西呢？”
奥克斯顿紧张时低头一瞬，瞧见布丁杯下压着一张边角带红的纸。
TBC
*第一首歌：What A Difference A Day Made
*第二首歌：Old Time Relig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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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某画了Tracer，我超喜欢，到最后疯狂给Tracer加了戏份（…
被奶某催着也是良心隐隐作痛，但后面还没写完，为了表明我还爱她（）就分成上下发吧。
是个小甜饼，不要慌。
有人问我还在不，还产不，在的在的，产的产的。
写的十分摸鱼，感谢包容！
感谢阅读！